本民闭上眼,寻思了一下,道:“在离开之前,我想喊你一声高大丫。”他放下了筷子,“那样我就能把你种在心里。”
&esp;&esp;“嗯。”高虹芬又是一点头,“我也想对你做一件事。”
&esp;&esp;“说。”
&esp;&esp;“打你一耳光。”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不告诉你。”
&esp;&esp;“好吧。”张本民把脸伸了过去。
&esp;&esp;“啪!”
&esp;&esp;高虹芬真的打了,而且很用力。
&esp;&esp;张本民摸着麻胀的脸,一时间有点犯傻,“你,你来真的?高大丫?!”
&esp;&esp;“是的。”
&esp;&esp;“哦。”张本民点着头,“如果你有恨,就再来一下吧。”
&esp;&esp;“一个就够了。”高虹芬坚强地抿了抿嘴,“你什么时候走?”
&esp;&esp;“等会就走,必须趁夜里。”
&esp;&esp;高虹芬起身走到衣橱钱,拿出个信封,“这钱你拿着,不用还。”
&esp;&esp;张本民没说话,伸手接过,掂了掂,装进了口袋。
&esp;&esp;沉默。
&esp;&esp;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相拥。
&esp;&esp;“就这样吧,高大丫,再见了。”张本民没法再逗留下去。
&esp;&esp;一切,都很悲伤。
&esp;&esp;一切,也很平静。
&esp;&esp;似乎没有不舍,也没有一步三回头。只有一个孤独、阴郁、执着的背影,出门后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esp;&esp;很快,房间里传出了伤彻心扉、压抑很久了的哭声。
&esp;&esp;那个影子又出现了,不过没有进门,只是形如枯槁地默默站立,听了一阵,方转身离去。
&esp;&esp;张本民哭了,但很快就抹干眼泪,他怕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太多的勇力。
&esp;&esp;依旧向南而行。
&esp;&esp;出了城区,站在一处高坡上,回望灯火阑珊的县城,张本民很是感触,他握了握拳头,算是一种宣誓,然后走下高坡在路边躲着,等待出城的货车。
&esp;&esp;扒货车上高速,到服务区寻找机会搭车去市里,这就是眼前的打算。
&esp;&esp;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货车还没出现,可两辆疾驰的汽车却像疯了一样从远处窜过来。后面一辆马力强劲,在张本民不远处将前车逼停。前车停后,里面钻出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朝他刚才立脚的高坡上跑去。几乎同时,后车里出来两个大汉,紧追过去。
&esp;&esp;半坡之上,逃跑的人便被拽住。光线不是太强,看不太清具体的厮打,但张本民能听到哀嚎声。打打杀杀的事还是躲远点,他准备往南多走几步,免得沾上。可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坡上翻滚了下来,在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停住。
&esp;&esp;“帮,帮个忙,报警有人追杀我。”那人有气无力地说。
&esp;&esp;搁在平时,怎么帮都无所谓,救人于危急中嘛,可如今的张本民却有些无能为力。“我不能见警察。”他说。
&esp;&esp;“兄弟,伸把援手”
&esp;&esp;咿,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esp;&esp;疑惑间,张本民上前两步,刚好借着过路车的灯光,看到了流着鼻血的孟盛强。
&esp;&esp;“强哥!”
&esp;&esp;“是是你?!”孟盛强也认出了张本民。
&esp;&esp;这时,坡上的两人已追了下来,前车的驾驶员也推开车门走出,齐齐向这边靠近。
&esp;&esp;张本民赶紧扶起孟盛强,“到前面的绿化带里,那里好周旋!”
&esp;&esp;孟盛强随着张本民一瘸一拐地沿着路边向南疾走,同时费力地掏出把匕首防备着。
&esp;&esp;“强哥,家伙还是给我吧,反正我现在要跑路,不管怎样也无所谓了!”张本民拿过孟盛强的匕首,“你先走,我来挡一阵!”
&esp;&esp;孟盛强也不孬种,摇头道:“不,我留下,好歹也是二对三。”
&esp;&esp;对方最先跑过来的是司机,因为开始没有追打孟盛强,体力保存比较好。他没看清张本民手里有匕首,过来后便猛地跳起踹过来一脚。
&esp;&esp;张本民轻巧地一侧身,顺手把匕首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