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为何会到这一步呢?”
&esp;&esp;手指一松,镇业枪坠落,回到了背上。
&esp;&esp;进不得,退不得,傅偏楼迷惘地问:“谢征,我们到底是哪里走错了?”
&esp;&esp;谢征放下竹剑,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神情稍稍柔和:“走错也不要紧。”
&esp;&esp;他知道傅偏楼的为难,他们是一样的固执,习惯于独自承担,尖锐地刺伤靠近来的所有人,保护自己。
&esp;&esp;走着走着,回首陡然发觉已入死局。
&esp;&esp;倾天之难,压在一人肩上,自然瞧不见出路。
&esp;&esp;谢征问:“傅偏楼,你信我吗?”
&esp;&esp;傅偏楼看着他,点了点头。
&esp;&esp;和上辈子不一样,他忽然明白谢征方才想说的话。
&esp;&esp;他们之间温情多过冲突,依赖大于防备,在还未望而却步、不敢宣之于口时,便已彼此深信不疑,没有谁比谢征更令他安心。
&esp;&esp;“不是只有这条路可走。”谢征道,“我不是为了落得如此结局才回来的。”
&esp;&esp;想要什么,就紧紧抓在手里。
&esp;&esp;想过怎样的人生,就自己争取。
&esp;&esp;“我想你能在我身边。”他执起傅偏楼的手,瞧着那空无一物的腕骨,“跑丢了,也得捡回来。”
&esp;&esp;“可是。”
&esp;&esp;傅偏楼苦涩道,“倘若为了去捡,丢了性命呢?你的家人,会很难过……”
&esp;&esp;谢征低低笑了。
&esp;&esp;“我也问过差不多的问题。”迎着傅偏楼困惑的眼神,他叹了一声,“你知道,她们怎么回答我吗?”
&esp;&esp;“她们?”傅偏楼一顿,“你的妈妈……和妹妹?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你送我回去之后。”
&esp;&esp;——在不系舟的干涉下,谢征的记忆并未很快褪去。对方离开后,他也回到了家里。
&esp;&esp;秦颂梨与谢运坐在玄关的桌前,看到他,轻轻松了口气。
&esp;&esp;她们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又为何一副风尘仆仆、疲惫怔忡的模样,只像寻常张罗夜宵那样,问他想吃些什么、要不要喝牛奶。
&esp;&esp;那一瞬,饶是谢征心底已然做好决定,也不禁升起一股惭愧和歉疚。
&esp;&esp;他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esp;&esp;他问:“假如哪天,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就像爸爸对妈妈那么重要的人命悬一线,我想要去救他。”
&esp;&esp;“可是,他所在的地方很危险,我没有把握。去了,也许便回不来了。”
&esp;&esp;他只说到这里,秦颂梨却仿佛已瞧出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俯下身,按住坐在椅子上的谢征的肩。
&esp;&esp;“担心我和小运吗?”
&esp;&esp;谢征无言以对。
&esp;&esp;“哥哥真是的,”谢运鼓起脸,“瞎操心。那么危险的话,更不能留人家一个人啊,我和妈妈的处境又不危险。”
&esp;&esp;“可是……”
&esp;&esp;秦颂梨摇摇头,阻止了他的反驳:“你已经想好了,对不对?”
&esp;&esp;面对谢征的沉默,她微微一笑,“倘若那个人当真有那么重要,就像爸爸和你们对妈妈一样重要,就不要瞻前顾后,去吧。”
&esp;&esp;“如果你离开我们,我们固然会很伤心,但还是会照顾好自己,继续生活下去。更何况……”
&esp;&esp;秦颂梨说着,眼里像含着光:“爸爸当年,从没有谁觉得他能做到那些事,可他还是奇迹般地做到了。”
&esp;&esp;“小征,我相信你也一样。”她的手掌微微用力,在肩头压下沉甸甸的重量,“别让自己后悔。”
&esp;&esp;“记得把他带回来哦。”
&esp;&esp;谢运在一旁笑眯眯地嘱咐,“我很好奇,能让哥哥这么看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她们的脸在灯下无比柔和,是从小到大,支撑着谢征走下去的力量。
&esp;&esp;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因为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
&esp;&esp;“我也算奉命而来,要带你回去。”
&esp;&esp;谢征不大不小地开了个玩笑,轻声道,“先跟我回问剑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