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诗人,留一头长发,看起来是干净忧郁,也很时尚。
所以他的头发一直没剪,本来母亲已经为他找好了发型师,却在做发型之前出了事,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暇顾及头发了。
可是眼前的宁桥整个人干净清爽,甚至没有留多长的头发,只是一个寸头,但这么看起来他也不比其他人差。
这会儿大地的余温渐渐消了一点下去,吹来的风却还是带着燥热,但也比没有强,两个人之间还是无声的沉默,宁桥倒是想找话说,但向驰安基本不理他。
他有些累了,从早上起来似乎就一直在连轴转,这会儿闲了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
向驰安也注意到了,但是电还没来,虽然有月光,但月光也是阴森森的,别墅背靠着山,前两晚他浑浑噩噩,今天人清醒过来,从前听过的那些鬼故事这会儿都跑到他的脑子里,向驰安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在来电之前不能让宁桥离开。
但宁桥实在困了,头枕在胳膊上打盹,向驰安见状站起身,拍了拍宁桥的胳膊。
宁桥有片刻清醒,努力睁开眼睛看他:“来电了?”
向驰安摇头。
宁桥头从手臂上挪开,又活动了一下手臂,先前还无所不能什么都能解决的他这会儿也没了主意:“还没来电,那你怎么办?”
他还是不说话,但宁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脆弱,向驰安的眼尾很长,似乎是带着钩子,强硬地把本来打算走的宁桥钩了回来。
“那我今晚在你这睡?”宁桥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
向驰安点头说好。
天气很热,井水沁凉,宁桥的瞌睡都没这凉水洗干净了大半,洗完还穿着之前的衣裳出来,说是留在这里睡,但也知道向驰安本质还是很有距离感,所以他在那长沙发上躺了下来,等向驰安洗完澡出来,宁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着沙发离房间也不算太远,向驰安躺在床上,耳边是夜风吹过房后竹林的声音,夹杂着不知名的虫鸣声,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便也不是很怕了。
只是在向驰安快要睡着的时候,后山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呀呀”叫声,他的课程里学过,这是乌鸦叫。
乌鸦一般预示着不详,又尤其是这样凄厉的声音,向驰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沙发上的宁桥还是好眠,他的呼吸声重,但是不打呼噜,向驰安觉得还能忍受,于是他走到沙发边,面无表情地叫醒了宁桥。
宁桥脑子睡懵了,似乎还是没醒,但人已经跟着向驰安回到了房间里,不需要向驰安说,他就很自觉地爬上了床,又重新睡着了。
向驰安感受到身边有人的体温,耳边有人的呼吸声,紧绷了一夜的情绪终于舒缓,最后翻了个身面向宁桥,也睡着了。
宁桥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背犁的老牛,在烈日下辛勤劳作,出了一身的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做梦,背上背的犁是向驰安,向驰安这会儿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背上,睡得正香。
向驰安压得太严实,宁桥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起来,只能叫醒了向驰安。
从出车祸之后,向驰安就没有这么深度睡眠过了,梦里没有呼啸而过的车辆,没有父母的唉声叹气,一切都是平静与安详。
被叫醒的时候他还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在哪,他的头发睡得有些乱,脸压在宁桥的肩胛骨上压出了一道红痕,显得有些呆。
“我得赶回去开店,你收拾一下来吃饭。”宁桥按捺住了想揉揉他头发的心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朝向驰安挥了挥手。
他从向驰安家走回小卖部,计划着早上要吃什么饭,经过自己的菜地的时候掐了一把辣椒。
家里还有玉米面,打算煮个玉米面粥,用青椒的豆豉还有昨天剩下的一点豆干炒个下饭菜,再煮两个鸡蛋,就算是两个人的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