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得棠袖不自觉红了耳朵。
怎么跟几辈子没亲过人似的。
她不由抬手,扣住仍卡在她脖子上的陈樾的手,指尖敲敲他手背,暗含警告。
抢她葡萄就算了,还抢她嘴里的,要不要脸?
他好像闷闷笑了下。棠袖没听太清。
旋即就感到他吻得更深,索要的频率也逐步加大。吞咽声迭起,残余的果肉被彻底碾碎,棠袖不自觉扣紧陈樾手背,险些跟不上他。
忽然,房门被敲响,棠袖一下推开陈樾,身体坐直。
陈樾跟着坐好。
他拿过帕子给棠袖擦拭她唇边和颈子上湿漉漉黏糊糊的水痕,又很顺手地捏捏她犹自发红的耳垂,直捏得她扭头欲躲,他才慢条斯理地挽好耳际被他摸乱的碎发,说了声进。
得到准许的丫鬟提着茶壶进来,看样子是要给陈樾上茶。
棠袖睨陈樾一眼。
亏他还告状说厨房不给他水喝呢。
再看丫鬟,身上挺干净,没什么沙子,棠袖问:“外面风霾停了?”
“没停,不过比刚才小了点,可能还得再刮一会儿。”丫鬟边倒茶边答,“幸好这次风不大,沙子也不多,回头天亮扫扫就行了。”
棠袖嗯了声说:“摆饭吧。”
她克制地放下筷子。
不能再吃点心了,否则正经饭食都不想用了。
水果倒是还能再吃一点。
棠袖眼风一扫,没喝两口茶的陈樾会意地继续剥葡萄。
许是因为马上要摆饭,会有很多人从厨房过来,这次陈樾没跟棠袖抢葡萄。他上道如斯,棠袖也投桃报李地拿起茶杯喂他喝水,同时不忘舀石榴籽喂他。
得到回报的陈樾剥葡萄剥得更起劲了。
这样一幕被前来摆饭的丫鬟们撞见,大家纷纷冲流彩挤眉弄眼,侯爷和夫人未免也太恩爱了吧,就知道侯爷讨夫人欢心的小手段可多。
流彩微笑不语。
摆完饭,依照过去的惯例,包括流彩在内,丫鬟们就该离开,棠袖陈樾并不需要她们布菜。然这回却是无人动身,丫鬟们齐刷刷候在一旁,大有随时听令上前布菜之意。
棠袖起初还有点奇怪。
这才多久,这么快就忘了她以前定下的规矩了?
还是瞟到陈樾脸色,那一副想吃醋又不太好吃醋,不吃醋吧又好像确实需要吃点,总之就很是有些纠结的不高兴的模样,棠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是丫鬟们也想讨她欢心。
这一出出的……
被众星捧月的棠袖失笑。
怎么感觉她比宫里的娘娘还受宠?
她摆摆手,示意无需布菜。
丫鬟们情知有侯爷在,用不着她们,只得在心中暗暗为侯爷鼓劲,然后满怀着遗憾地和流彩一同告退。
门关上,方才还很守规矩,和棠袖离得有段距离的陈樾立即挪动椅子,直将长达足足两尺的天堑变作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棠袖体温,那点隐隐约约的不高兴总算消弭,陈樾挽起袖子,准备给棠袖布菜。
却听棠袖嫌弃道:“你离太近了。”
随便抬个手干什么的都能碰到他,烦人。
陈樾低头审视一下,说:“不近。”
都没让她坐他腿上,哪近了。
棠袖:“你这人怎么这样。”
陈樾无所谓地嗯了声,说:“先吃菜还是先喝汤?喝汤吧。”
他自问自答完,径直伸长手臂给她盛汤。
棠袖:“……”
简直对牛弹琴。
但还是在陈樾将盛好的汤递给她时,小心地接过,小心地吹凉。待被问及味道怎么样,她收敛起嫌弃的表情,勉为其难地说还行。
陈樾没点破她这因故地重游而产生的矜持,只问:“今晚留下了,明天还走吗?”
棠袖说:“走啊,怎么不走。”
尽管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对前夫前妻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尤其陈樾今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从寿宁公主府带走,就更给外人一种他们还在纠缠的认知。
但和离了就是和离了,哪怕陈樾有个情郎的身份在,她也不能真留在侯府。
今晚风霾只是个例外。
而陈樾也知道这是个例外。
果然,陈樾不说话了。
他眉眼压低,极直白地流露出不乐意的情绪。
须臾,抬眼道:“我要是不放你走……”
“大晚上的,别瞎想,”棠袖温柔地打断他的话,看他的目光也近乎和蔼,“有这个空瞎想,不如想想明天皇上会怎么问你。”
半天过去,想必宫里宫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听说寿宁公主府里发生的事了。
本来皇上和皇贵妃就很关注他们两个,今日闹这么一遭,恐怕过后又要生出什么莫须有的事端。
皇上就不提了,单她那位皇贵妃姑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