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芷很肯定地点头。
老太太身子又开始剧烈抖动,猛地向后趔趄几步,瘫倒在地,吓得清芷以为老人家要断气,却见庆娘不慌不乱替对方掐人中,又点起灯,终是缓过来。
晏老太太再度张口,已是哽咽之声了。
“老六啊,也是命苦,居然还要遭这份罪,倒让人看不明白了,不是说替顾家翻案。”腾地停住半晌,思忖半晌道:“莫非,是由于那件事——”
清芷听出话里有话,如今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急急问:“老太太若了解一二,可要告诉我啊,总比一家人都被无缘无故毁了强。”
老太太抬眼看庆娘,对方会意,从袖口掏出个金漆盒,小心翼翼打开,清芷在烛火下瞧了瞧,大惊失色,竟是份圣旨。
老太太悠悠道:“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想起来都觉得恍惚,我本也是富贵身,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由于貌美被选入宫中,深得先皇宠爱,册立为淑妃,生下位皇子,便是瑜王。”
瑜王正在北边驻守边疆,抵御瓦剌,一骑当千勇,盖世无双,清芷当然晓得。
“先皇生出要将王位传给瑜王的心思,但碍于对方年纪小,加上太子势力又大,一直未有动静,后来年事已高,突然去了,临走前依旧放心不下,宣淑妃与当时瑜王的老师顾尚书觐见,将圣旨交给他们,上面写得明白,若太子登基后,国力不盛,便由瑜王承袭王位,因怕隔墙有耳,假意把圣旨交给顾家,实则却给了我的姐姐,而她又将此物转我保管,再往后就是天下皆知了,太子登基,打击瑜王一脉,将他下放到天涯海角,淑妃也抑郁而亡。”
清芷拿起圣旨,只觉得手中握着千斤重,面前可是一份名正言顺,能造反的旨意。
怨不得六爷被打入死牢,顾家与圣旨牵上关系,皇帝如何能饶过,看来阁老也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真正要置顾家于死地的乃是皇权,或者说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上,都会做出一样的抉择。
晏老太太使出最后力气,再次拉住清芷的手,“好媳妇,无论如何,咱们也是有缘分的人,好赖云深叫过我娘,若能因此得救,别忘记刚才说的话,千万手下留情啊,冤冤相报何时了。”
老太太被庆娘扶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清芷倒吸口凉气,只盼着柳翊礼早些来。
她救人心急,一刻也等不了。
没料到对方听完她的计划,满脸不可置信,“你想拿着旨意去面圣,太冒险了,当今皇帝喜怒不定,底下人都捉摸不透,指不定就是羊入虎口,不如我去。”
清芷摇头,“你不行,会暴露你与云深的关系,将锦衣卫卷进来,再说此等私密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是给圣上脸面,而且我还有另件要紧事,非掌事不可。”
他怔住,瞧她漂亮的杏仁眼里满是坚定。
柳翊礼沉吟片刻,晓得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终是松了口,“好吧,将你送到京都不难,但左右围着的都是府丞兵,并不只有锦衣卫,你出去的时候要加倍小心,我派范侍卫长接应。”
事不宜迟,俩人商量好第二日晚上动身,范上川偷偷送来侍卫衣服,等清芷乔装打扮一番,一起从晏家后院离开。
夜深人静,他们小心翼翼绕院墙行走,眼看要来到门口,突然前面冲出个黑影,大声喊着:“哎呀,谁!”
一刹那,范上川的手已按在刀柄上,清芷赶紧拦住,只见一个小男孩睁着乌眼珠子,竟是瑞哥。
“六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