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用他作为试验品,想效仿科特拉维,去做那些提升魔力的实验。但请用你们自己做实验,别想用他来满足你们的野心。”
帝坎贝尔再度打断他们。
“否则你们都将被我视作跟科特拉维一样可耻的叛徒!”
“看来我们是无法通过和平的方法来达成一致了。”对方说。
随着对话的结束,周遭的同胞如同得到了某种命令,疯了一样地涌向帝坎贝尔,确切的说是他怀里的阿克凯德。
他们七手八脚的抓住刚经历过逆流时间和掠夺魔力所附赠的伤势的少年身躯,大力拉拽着他,从不同的方向撕扯本已伤痕累累的少年四肢,企图从帝坎贝尔怀里把他拽出来。帝坎贝尔因此必须跪坐下来,用上魔力增益力量,想尽一切办法收紧自己的双臂,不让他们从自己怀里夺走他。他们则在明知帝坎贝尔不会松手的情况下,更加用力地拉拽着阿克凯德。
帝坎贝尔不经意间扫过周遭的那一刻,不得不为他们的表情所震惊,也因此短暂地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过于陌生的他们,明白他们会以不惜撕碎自己和阿克凯德的方式,也要夺走后者……
阿克凯德既看不见也动惮不得。他的灵魂被囚困于过去的梦境,身体却在现实里肆意掠夺,为了他当初在梵释、在魔鬼君主面前所留下的一切悔恨,竭尽全力去构筑起一个强大的、狂暴的……无可比拟的,近乎不可能战败的虚像。可是等到他真的获得这些力量的那一刹那,就像当初获得十四本圣书的那一刻,他却得到了永堕低谷结果。
可悲至极。
所以,他始终活在在黑暗的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之间,就像现在这样,动惮不得的等待着不受控制的掠夺自行停止。而等到一切停下,却不得不去面对更加残酷的状况。
他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结果。
驱逐。
毫不留情的驱逐。
这次恐怕不再是海克鲁城,而是从整个族群里驱逐。
荒原会再度成为他的居所;他会睡在大雨与泥泞当中;会从同胞或盟友的尸骸与敌人之间寻找生存的罅隙,直到死亡的永宁愿意怜悯他的那一刻。
跟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一簇蓝色的火焰违背了一切“合理”的部分,以过于“不合理”也过于璀璨的形式,点燃本该已经湮灭的希望——
“滚开!”
不等周遭贪婪的手臂夺走阿克凯德,蓝色的火焰就已轰然而起,向外围疯狂扩散。而在火焰的中间,却是柔和蓝色光晕,将炽热的火焰通通隔绝在外。
免吟火系战魔在没有圣书、没有魔力先行,也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被一个念头所驱策,让苍蓝的火焰毫不留情地吞噬掉周遭无数条胳膊,让刚才出手拉拽阿克凯德的家伙无一例外的捂住伤口,发出惨叫。剩下的家伙们也因此胆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海克鲁城主这是在做什么?”
周遭发出此起彼伏的质问声,这次连帝坎贝尔也针对了。
“你竟然对自己的同胞动手!”
“你这样的行径,才是背叛族群,违背公约!”
“我刚才已经拒绝过一遍,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可惜你们太过愚蠢,或者说你们愿意为满足自己获得力量的贪念,而甘愿做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对吗?贪婪的蠢货们。”
缺失之风(5)下
帝坎贝尔瞪视着那些那些贪婪至极的,用犹如盯住了宝藏的眼神盯着阿克凯德的家伙们。
“你们是真的看不见,还是故意假装看不见?”
他略微垂目看向双眼依旧没有焦距的银发少年轮廓,改为单手搂着对方,用惯用的手抽出了自己的章 纹剑。
“如果他的本意真的跟他的力量一样会危害到我们,他为什么要隐藏这些力量,而不是利用我们恢复自己原本的力量,恢复成原本的‘银炽之风’,也没有在我们陷入绝境的情形下选择离开?”
帝坎贝尔质问周遭:“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原因难道不是正好相反?难道不是因为他想帮助我们?”
否则以这个绿眼睛混蛋的实力,他完全可以选择丢下大家,独自逃离西乌斯。就像西乌斯要塞闭锁的时候,他一样可以用“拟相”自由出入。
“这些伤害都不是他的本意,不是他的期望。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这些力量。”
否则就不会等到他要消失的时候,等到帝坎贝尔自己祈求那些自然精灵们的时候,祈求一切根本不确定存在与否的力量,才会出现这种属于“听风者”的奇特力量。
“海克鲁城主是打算与全族为敌?”
帝坎贝尔的话显然并没有任何实际作用,至少对装聋作哑的家伙不会有任何作用。因为恐惧和贪婪是驱使他们的唯一力量。
“这是怪物之间的相互同情吗?”一道来自于海斯家族的声音陡然响起。
“没错。”另一道来自齐图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