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明他才是柳家唯一金尊玉贵的少爷,但却在诸多长辈的眼皮子底下,被柳东阳欺负了那么久、那么久……
直到现在,柳东阳仍然在理直气壮的辱骂他、羞辱他。这似乎并不能用柳家妄想来解释,正常人类,哪怕柳东阳这样的傻逼,都不可能那么理所当然的认定,自己才是堂叔祖家的继承人。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楚衍嘴唇抿了抿,随着长辈一个个的离世,或许有些秘密,已经永埋地底,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柳东阳的嘶吼渐渐没了力气。忽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也让楚衍从回忆中回过了神。
“是你请我来的,”楚衍的语调平静且冷漠,“如果你无话可说,那我走了。”说毕,起身就要走。
“慢着,”柳东阳的声音已然沙哑,他伏在桌面上,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重新开口,“我有话想说。”
楚衍却没有坐下,而是保持着站姿,一副随时准备走的样子。
“楚衍,我知道你恨我。”冷静下来的柳东阳,语调里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示弱,“但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故意找你事的从来不是我。”
楚衍挑眉:“你想说,任志辉?”
“对!”柳东阳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顶多算从犯,他才是主谋!你要告的是他,不是我!不是我!!!”
二度被抓进局子,柳东阳的心态真的崩了。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冉婵娟嫌他烦,小小给他个教训;那这一次,他已然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柳靖手里的股票被强制回购,家里的资产被冻结清查……
所以,这一次再不会有人来捞他,甚至会因为楚衍的起诉而判刑。
金尊玉贵长大的柳家大少爷,上次拘留的半个月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在牢房里蹲几年……柳东阳想都不敢想。尤其是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各种娱乐场所的纨绔,不知在酒桌上听过多少监狱八卦。
现在回想起来,是根本抑制不住的恐惧与颤抖。
可以说,他此前在珠城多么横行霸道欺凌弱小,现在就有多么畏惧暗无天日的未来。
所以他发疯、发狂,目的不过是想让楚衍放他一马。
楚衍却没兴趣纠缠往事,想着于海珠的交代,直接开口问道:“金阙那天晚上,冯良手里的药是谁给的,你知道吗?”
“不是我!”柳东阳立刻喊道,“是他自己拿到的……”
“你最好说实话,”楚衍凤眸微垂,居高临下的看着柳东阳,“否则,我不介意多给你搜罗几页纸的证据,让你跟柳靖在牢里父子团圆。”
柳东阳一抖:“真不是我。”金阙的事过去了近一年,他早忘了细节。但现在他有求于人,只好顶着楚衍那冷漠地目光拼命回想。
不知过了多久,柳东阳终于想起了个细节,立刻邀功似的道:“是刘猛!是猛哥给的!你应该记得他的,那天晚上他在现场,他是任志辉的人!”
听到新的人名出现,监控镜头外的警察们顿时精神一振。陆林武车祸案千头万绪,却始终找不到关键信息。而违禁药品和d品,往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毫无头绪的重案组,只能尽量去抓每一个线头。
现在,似乎抓到点东西了。
“那……药是从外面拿进来的,还是金阙提供的,你清楚吗?”
楚衍继续深入。
“外面,”这点柳东阳很确定,“因为俞总事后发了很大的火。”柳东阳的声音越说越低。他没说的是,从此他们这群纨绔,再没踏进过金阙。若非事后任志隆出面求情并补偿,当时俞总就告到陆老爷子那去了。
这也好理解,如果任志辉只想借他的场地灌酒搞事,他装装死也就过去了,没必要为了个楚衍得罪大客户。可一旦涉及违。禁。药品,那就等于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给任志辉的任性搭台。
任志辉且没那么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