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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esp;&esp;“这次呢。”

&esp;&esp;李孤飞一手扶着车门,闻言抬眸看向林路深,目光平淡如水。

&esp;&esp;“嗯?”阳光下,林路深明媚的笑格外扎眼。他双手抱臂,显然在等着李孤飞接下来的话。

&esp;&esp;“出去之后,做个普通人吧。”李孤飞说,“不要再跟脑科学中心扯上任何关系了。”

&esp;&esp;“上车。”

&esp;&esp;林路深目光定在李孤飞身上,站在车前不动弹。

&esp;&esp;李孤飞绕到副驾驶那侧,替林路深拉开了车门,“上车,我送你出去。”

&esp;&esp;“如果我不呢。”林路深微微侧身,面向李孤飞。他朝前走了两步,表面罩着一层漫不经心,眼底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静。

&esp;&esp;李孤飞松开手,车门虚掩上了。

&esp;&esp;“你没得选。”李孤飞说。

&esp;&esp;“呵。”林路深笑了,眼角唇边弯得淋漓尽致。他走到李孤飞面前站定,“我,林路深,智商172,两次以第一名的成绩被脑科学院录取,17岁跳级进入第三研究小组,既能入侵系统导航,也能破坏系统显示。”

&esp;&esp;“更别提,我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博士学位,以及与你李博士平起平坐的重要等级‘x’。”

&esp;&esp;“直到今天,你们口中那智慧得刀枪不入的系统,仍然会因我而自惭形秽,开启自动革新。”

&esp;&esp;小丑熊:「……」

&esp;&esp;“李孤飞,”林路深齿尖一咬,话语铿锵有力,“你凭什么替我认命。”

&esp;&esp;李孤飞看着眼前的林路深。近十年过去,哪怕昔日的光辉消失殆尽,他也仍是当年目空一切的意气风发。

&esp;&esp;他们说,当年事发,面对着终身监禁和永久失忆,是林路深自己选择了后者。

&esp;&esp;彻底抹去记忆、被踢出脑科学中心,不啻于亲手杀死过去那个少年天才的自己。

&esp;&esp;他会遗忘自己的成功,遗忘自己的过错,永远想不起被剥夺记忆的原因;再次见到亲手搭建的南柯系统,也只会故人相逢不相识。

&esp;&esp;林路深选择失忆,是因为无法忍受在牢笼中蹉跎余生,还是笃信新的自己即使一无所有也不会认命?

&esp;&esp;如果是后者,那么林路深就太幼稚了。

&esp;&esp;不认命又如何?天才又如何?林路深像一只敏捷的小豹子,还以为凭着尖牙利爪就能在草原上称王称霸。

&esp;&esp;“林路深,你已经27岁了,不该这么天真了。”李孤飞并不替林路深感到惋惜。恰恰相反,他觉得林路深从一开始就不该卷进脑科学中心里。

&esp;&esp;林路深自幼就被植入芯片,具备实验对象和潜在工具的双重身份,这注定了他的一生不会过得太平静。

&esp;&esp;作为芯片实验对象,林路深是成功的;作为潜在工具,林路深是更成功的,甚至成功得可怕。

&esp;&esp;然而,如此“成功”的林路深却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甚至没有自保的意识。

&esp;&esp;林路深凝望着李孤飞的双眸,从中觑见了一丝与过去相仿的、令人熟悉的气息。

&esp;&esp;那是懒于解释的平静。

&esp;&esp;林路深知道,李孤飞一直有些看不起自己。无论是他心高气傲地跪下给林路深系鞋带,还是他心甘情愿地骑自行车陪林路深去看湖景,这种下意识的轻视都没有变过。

&esp;&esp;在李孤飞眼中,与自己同龄的林路深永远是一个不懂事的、长不大的少年。

&esp;&esp;林路深轻蔑一笑,“李孤飞,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

&esp;&esp;“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李孤飞总是能很快地适应一切无法改变的事,然后选出一条当下最佳的路径。

&esp;&esp;某种程度上,李孤飞觉得林路深骂得很对。

&esp;&esp;倘若从一开始就不管林路深死活,半分那劳什子友谊都没有,李孤飞这扶摇直上的人生会更加顺遂。

&esp;&esp;没有林路深,他不会背上那个严重的处分,不会向张鹏举和陆原和暴露弱点,此刻也犯不着在这里操闲心。

&esp;&esp;然而,对林路深的在意是一种与他共生的疾病。李孤飞并不打算再让林路深参与自己的人生,可他仍旧希望林路深能当个快乐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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