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真是个离谱的大家伙。
&esp;&esp;这会听他们把高骊一顿比喻,谢漆也在想什么样的猛兽像他,听来听去总觉得不够贴切,自己又想不出个精准的。
&esp;&esp;想到高骊晨练完跑到屋檐下呼喝:“谢漆漆!一起吃早点吗?”
&esp;&esp;谢漆从善如流地应:“吃。”
&esp;&esp;随即跟个没事人一样跳下高高的屋顶,仰头和高骊一边说话一边走去。
&esp;&esp;徒留小影奴们捏着大包子风中凌乱:“难怪玄漆大人不和我们一块吃……”
&esp;&esp;其中一个少女瞪圆眼:“这是重点么?关键是三殿下叫玄漆大人什么,好生肉麻。”
&esp;&esp;“谢……谢漆漆?”
&esp;&esp;重复完称呼,小影奴们齐齐地“嘶”起来,鸡皮疙瘩满胳膊。
&esp;&esp;“其实这也还好。”甲二咬一口包子,睿智地发表高见,“要是殿下叫大人谢谢漆,那就太好笑了;如果再叫成漆子、小漆子,那才是可怕,和叫媳妇一样。”
&esp;&esp;其他人:“……”
&esp;&esp;走远的谢漆并没听到那些后来让他羞到想钻地缝的称呼,只专心地和高骊说话:“今晚是中秋,殿下逛过长洛城的夜会吗?今晚就有哦。”
&esp;&esp;他说话会暗搓搓的,高骊则是直愣愣的:“你陪我一起去吗?”
&esp;&esp;谢漆点点头:“去。”
&esp;&esp;高骊便笑了:“好!”
&esp;&esp;两人一块走去吃饭,高骊不喜欢让宅子里的奴仆跟前跟后地侍候,自己去厨房拎了两大食盒回房,一进他的房间,谢漆第一眼看到倒挂在窗台睡觉的海东青,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看到这鹰懒塌塌的了。
&esp;&esp;他看着这总是睡觉不巡视干活的海东青,终于忍不住向高骊发表疑问:“殿下,它真的是海东青吗?这么懒,是杂交的?”
&esp;&esp;高骊连忙澄清:“纯的纯的,有时候小黑也很勤快的!”
&esp;&esp;说着就打开食盒放到窗台,屈指一敲碗,海东青火速探头,离弦之箭一样飞过去大快朵颐。
&esp;&esp;谢漆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失语,但看高骊一脸喜滋滋展示宝贝的模样,便也扯着嘴角夸昧良心的话:“不愧是海东青,爆发的速度真敏捷。”
&esp;&esp;高骊笑着过去拍埋头干饭的海东青脑袋:“是啊,你看它这速度,多纯,差一点就饿死似的。”
&esp;&esp;谢漆又忍不住,再问:“那……这么威武的海东青,为什么给它起名小黑呢?”
&esp;&esp;高骊道:“驯鹰的时候我总是朝它笑,长大后发现它对我的笑声最有反应,所以就叫它小黑了。”
&esp;&esp;——看来他从前的笑声是“嘿嘿嘿”。
&esp;&esp;吃早饭时,谢漆极力开导自己,海东青嘛,叫什么都行,何况是那么一只以吃为大的海东青,笨笨的,名字朴素点也没什么。
&esp;&esp;等吃完早饭,他还是怀着哀悼的心情看了一眼还干饭干得不亦乐乎的海东青。
&esp;&esp;这可是海东青啊。
&esp;&esp;海东青啊。
&esp;&esp;旁边的高骊浑然不觉:“长洛城很多好玩的吧?谢漆漆,你经常去哪玩?”
&esp;&esp;谢漆下意识地回答:“花灯铺和点心铺。”
&esp;&esp;前者是为高瑱,后者是因高沅爱吃如意糕。
&esp;&esp;他捏捏后颈转过话题说起长洛城的布局来,两城区四城门十二主街七十二坊,他说得仔细,高骊便听得认真,末了问道:“我之前跟吴攸说希望把北境已故士兵的老弱妇孺家属迁到长洛来,他说安排他们在城郊落户,这是好还是不好?”
&esp;&esp;谢漆给了折中的评价:“合适。东区恐怕还不能容纳那么多外来人口,城郊是最合适的。如此说来,殿下的副将袁鸿和军师唐维快要起动了?”
&esp;&esp;高骊点头:“现在局势算是好了,我正准备修书给他们,要是能在重九前赶来,喝杯菊花酒就好了。”
&esp;&esp;吴攸还没有将九月初九办践祚大典的大事公布,他只沉浸在兄弟相聚的喜悦里:“袁鸿和唐维很好玩,谢漆漆,等你见到他们了,应该会喜欢他们的。”
&esp;&esp;谢漆应了好,心中想的是来活了,前世这两位一入长洛就被刺杀,这回可得护好,切断高骊沦为孤家寡人暴君的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