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野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你吓死我了。”
&esp;&esp;尔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里,于是赶紧找借口,“抱歉,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我…我好像听见里面有脚步声。”
&esp;&esp;刚说完谎江野就有些后悔,他不该撒谎的,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错误。他进来之后什么都没碰,什么也没有弄坏,除了刚才手欠拍了雕像的屁股,但它应该不会在意。
&esp;&esp;“有脚步声?”墨恩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江野,“你是说我的雕像活了过来,在房间里走路?”
&esp;&esp;“那不可能。”江野一口否认,“你应该相信科学,雕像怎么可能活过来,而且,它连腿都没有。”
&esp;&esp;江野指着雕像的下半身,那两条腿之间的木料还没有去掉,双腿还是粘连在一起的。
&esp;&esp;“我觉得可能是有猫跑上来了吧。”江野含糊其辞,“也可能是风声,我听错了。”
&esp;&esp;他往门口走去,眼睛盯着的鞋尖,很仓促地逃离现场,“你是不是要开始工作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身上都是艺术细菌,可能会破坏你的灵感。”
&esp;&esp;墨恩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经过自己身边时,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esp;&esp;他低头亲亲江野的脸颊,温柔道:“没关系,这个木雕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的,只是还没做好,不想让你提前看到罢了。”
&esp;&esp;“送给我的?”江野回头看看那一人高的雕像,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要一个雕像做什么。摆在家里怪瘆人的,而且也太大了,很占地方。摆在花园里,一下雨还会长蘑菇。
&esp;&esp;“好吧,谢谢你。”虽然这并不是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但江野还是很礼貌地道谢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好困,想睡觉。”
&esp;&esp;墨恩斯向旁边让了一步,绅士地伸出手,“请便。”
&esp;&esp;江野马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墨恩斯靠在门边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最开始还是普通的走路声,没一会儿就跑了起来,逃命似的,嗒嗒嗒地顺着楼梯下去,不见了踪迹。
&esp;&esp;墨恩斯无奈地摇头苦笑,他望向不远处的雕像,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眼中流露出痛苦而内疚的神色。
&esp;&esp;他拉过一张折叠椅,坐在雕像旁静静地看着它,一整晚都没有离开工作室。
&esp;&esp;江野自从出院以后就睡在客房里,他不愿意和墨恩斯一起在主卧睡觉,墨恩斯也没有强求,所以江野完全不知道墨恩斯昨晚在做什么,第二天吃过早餐之后,便打电话约陈乐出来,在市中心的咖啡厅碰面。
&esp;&esp;“我想找个工作,然后在外面租个房子。”江野坐在桌边,往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两颗方糖,“你有什么好建议吗?你开音乐会还缺不缺保安?”
&esp;&esp;餐桌对面坐着乐师,还有死乞白赖非要跟来的白屋,他正在把玩乐师的盲杖,把它折叠起来又甩开。
&esp;&esp;他的位置靠近过道,甩开盲杖时很阻碍交通,而且还把一条腿伸到了外面,好像桌子底下容不下他的大长腿。
&esp;&esp;但店里没人说他,店员端着咖啡和点心来来去去,对他的不道德行为视而不见。
&esp;&esp;乐师不解道:“为什么,你不是和墨恩斯住在一起吗?”
&esp;&esp;“我不想一直住在他那里。”江野踟躇地捏着手指,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esp;&esp;在外人看来,墨恩斯无疑是个完美情人,他英俊、富有,而且很温柔,又有耐心,情绪非常稳定,从来不会对他生气,但江野却总是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这种感觉就像老鼠看见猫,猫看见黄瓜,黄瓜看见擦丝器一样,是刻在骨子里没有理由的。
&esp;&esp;“你最好还是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你们都已经订婚了。”乐师轻声劝说着,“他可能也不愿意让你搬出去。”
&esp;&esp;正说着,店员端来了一杯抹茶拿铁,放在桌上。这是乐师的点单。
&esp;&esp;白屋顺手把杯子推到乐师面前,又抽了根吸管,却不急着递给他,而是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吸管前端,才放进他的杯子里。
&esp;&esp;目睹一切的江野发出嫌弃的声音:“噫……”
&esp;&esp;乐师虽然看不见,却精准地从杯中拿出吸管,利落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esp;&esp;他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平静道:“白先生,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扇你,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