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侧身坐在外间，只留给他一个侧脸，眼睛偶尔眨啊眨，睫毛扑闪，像偶然停驻此间的蝴蝶，扇动羽翼，随时准备飞走。

&esp;&esp;她敢大胆看他了，却轮到他变成那个胆怯者，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扶额，发出一声轻叹。

&esp;&esp;蝴蝶突然看过来，他赶紧闭上了眼。

&esp;&esp;动作慌乱得像心虚。

&esp;&esp;“二哥？”

&esp;&esp;蝴蝶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梦中呓语，只给最亲近的人听。

&esp;&esp;他该装作已经睡着，等她再唤一声，才佯装被唤醒，然后随口问一句是不是要走了。

&esp;&esp;可她已经轻轻拉开门出去，又轻轻地关上。

&esp;&esp;没有道别，没有相送，他竟突然恨自已的贪心。

&esp;&esp;接下来的几日，陆婉儿都如约来到贡院，给他送晚饭，然后再离开。

&esp;&esp;这天，吃完饭，慕蔺拿走陆婉儿手里的食盒，大步往外走。

&esp;&esp;陆婉儿不解，跟上去，“二哥，你要去哪？”

&esp;&esp;慕蔺用余光瞥她一眼，看她因小跑追出来而凌乱的发丝，贴在额角，她抬手理了理，眼神询问。

&esp;&esp;“今日第二场考试结束，可以暂且休息，回府。”

&esp;&esp;“今日要回府？”

&esp;&esp;陆婉儿道：“你昨日应当跟我说一声，我就可以做些更好的菜在府里等你回来。”

&esp;&esp;两人一齐走出贡院，惹来不少目光，众人纷纷喊“见过公子和夫人”、“祝公子夫人新婚快乐”。

&esp;&esp;陆婉儿很不好意思，而慕蔺竟一个个轻轻点头，回应多谢。

&esp;&esp;上了马车，陆婉儿坐在他对面，脸颊还有些浮红。

&esp;&esp;他抿了抿唇，压制嘴角。

&esp;&esp;“你以前在国师府也会做菜给他吃吗？”

&esp;&esp;“二哥，你忙完了记得把东西给我。”

&esp;&esp;两人同时出声，两人都望向对方，眼神一怔。

&esp;&esp;慕蔺很快追问：“什么东西？”

&esp;&esp;陆婉儿回过神，看了他两眼。

&esp;&esp;“我那日给你写的诗，你没有看吗？”

&esp;&esp;第207章 君当欢颜

&esp;&esp;储玉居。

&esp;&esp;慕蔺拉开抽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里面已经塞了满满的信纸。

&esp;&esp;它们堆叠整齐，安放在里面，最新的一张，在最外面，抽出来，上面还有被揉捏出来的褶皱。

&esp;&esp;那日他攥着这张纸回来，却迟迟没有打开，捏着它看了又看，一想到里面字迹清秀的写着一句令人面红耳赤的闺中情话，他就忍不住呼吸短促起来。

&esp;&esp;以前收到的时候，虽不免有所波动，可他仍可以平静地打开看完，然后再平静地收起来。

&esp;&esp;可这次却有所不同，这是她卸下伪装，在没有任何表演的情况下写给他的。

&esp;&esp;他竟有些慌乱，去想她一次次地说过心悦自已，是否是真心实意，在找到自已想要的真相之后，仍愿意将心迹表明。

&esp;&esp;所以他竟不敢看，这种复杂的情绪实在难言，逃避却又期冀，握紧在手心，揉出杂乱的痕迹，又赶紧松手，将它抚平。

&esp;&esp;最后只得把它和之前的信纸一起，放进抽屉里，才堪堪平静。

&esp;&esp;而今日，她说，她在诗里问他要了一样东西。

&esp;&esp;什么东西？与她的计划有关吗？

&esp;&esp;原来，不是表明真心吗。

&esp;&esp;慕蔺抬手揉了揉眉心，赶去连日的疲惫。

&esp;&esp;算了，偌大一个公子府，还有十四阁做靠山，她要什么，是他给不了的。

&esp;&esp;缓缓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也一点点展露眼前。

&esp;&esp;【春山如旧，草色如烟，一纸休书，君当欢颜。】

&esp;&esp;……

&esp;&esp;泱肆晚上带着无妄到寻春院，刚踏进去，就被枫红叫住了。

&esp;&esp;“殿下，主子有请。”

&esp;&esp;泱肆跟着她来到后院，推开厢房的门，慕蔺已经等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