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身上,却被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遮挡,只稍微让里面亮堂些许。
两米的大床上,静静的躺着两道身影。
荣宴弯着腰紧紧抱着乔锦欢,交缠着的呼吸声和近处香甜的气息让他根本舍不得睁开眼睛。
然而不识趣的电话铃声,却突兀的响起。
让荣宴产生不小的怒意。
他挂了电话,给打过来的戚风发了条消息——什么事?
戚风:荣总,今天上午十一点,与云丰集团的签约是否需要延迟?
荣宴:你签吧,我有事。
戚风:下午两点半与丰茂集团的谈判会呢?
荣宴:推到明天。
戚风:好的。
他就知道荣总今天来不了。
在公司里的戚风轻叹一声,抬手挥了挥,对围着他的经理们说,“荣总今天不来。不过,他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所以能别去烦他的,就别去烦他了。
要不然的话,可能会迎来批评、责骂、辞退大套餐。
显然经理们也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闻言纷纷点头,打定主意今天打死都不主动去联系荣宴。
而那头的荣宴,此刻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他抱着乔锦欢柔软的娇躯,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大脑更像是撕裂成两半一样,一半欢喜,一半惶惶。
昨天的一切,让他的情绪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大悲大喜。
他不知道,昨晚的乔锦欢为什么会……
也许是因为荷尔蒙上头了。
或许,她醒来之后就会后悔,然后怨恨他趁人之危……
正怔愣时,乔锦欢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嘴唇微动两下。
他仔细去听,便听得她在骂自己。
“荣宴,大坏蛋……”
荣宴哑然一笑。
算了。
他想再多也没有意义,不过是站在审判台上等待裁决的罪犯罢了,哪里能改变法官最终的决定呢?
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
昨晚激动时,解开了一只手铐,但另一只手铐之下,乔锦欢的手腕还是一片微红。
显然是被磨的。
荣宴不禁皱起眉,将手铐解开,这样待会儿她出气的时候也会方便一点儿。
离开的时候,他轻手轻脚的像做贼一样,生怕打扰到乔锦欢休息。
大概过去半个多小时,眼见快九点了,他还是进厨房把早餐端去卧室,打算让乔锦欢吃饱后再接着睡。
刚把门打开,就见乔锦欢臭着脸坐在床上。
她……后悔了吗?
荣宴微微抿唇,虽然早料到这事儿,但心口还是忍不住有些发疼。
乔锦欢眼眸微眯,拎起旁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荣宴只是侧了侧身,让枕头砸在他肩背上,手里的东西倒是半点儿没洒。
刚躲过枕头,又见床头柜上的玻璃制的烟灰缸砸了过来。
荣宴也没说什么,只是由着厚重的烟灰缸砸在他头上,突然袭来的疼痛令他不禁闷哼了声。
“你不是,那么能躲吗?”
乔锦欢见真伤了人,也就停了手,只是嘴上埋怨着。
听起来倒有些像又心虚又逞强的意味。
一边说,她一边去看荣宴的头,上面一圈儿青紫,被烟灰缸角砸到的地方还破了道口子,不过两步路的功夫,殷红的鲜血就冒了出来。
荣宴有点儿摸不准她的心思,也就闷闷的低着头,摆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像个可怜的受气包一样。
乔锦欢反倒有点儿下不去手了。
想了想,她从被窝里伸出脚,轻踹了他一下,声音微哑的问,“你哪里去了?”
十几年的相处,荣宴可以很清楚的判定,此时的乔锦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暴怒。
或许,是个好机会!
他眸光微闪,垂眸轻声道:“就在楼下,给你做早餐。”
话音刚落,他额头上的血顺着脸往下直流。
乔锦欢:……
这他妈是恐怖片吧?
无奈之下,乔锦欢只好把旁边的纸巾盒递给他,“看我干什么?你自己弄啊。”
荣宴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