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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樵夫、鱼贩,还有卖糕点的小娘都凑过来看,听了一回原委,就啧啧惋惜而去,预备着边忙自己的生计边将这消息嚼成谈资吐出去。来来往往组成了一面流动的人墙,正巧有十来个书生路过,便也去听了个热闹。

“我家小姐早订了亲!偏偏那登徒子几次三番不长眼地黏上来,又仗势欺人,说要小姐没名没分地跟了他,小姐被逼得又是绝食又是投井,连眼睛也哭坏了!”

“偏小姐原定的姑爷爱重小姐,一直安慰小姐,不料却被那魏家家徒套了麻袋一顿痛打!大业城脚下,青天百日的,竟有这样无法无天的荒唐事!”

“小姐从前还和未来姑爷约好了,要在花朝节一同栽花去,这下被那姓魏的搅和得连门也不敢出了!谁料他还不善罢甘休,竟竟假冒未来姑爷,将小姐掳走!又以家中权势作要挟,对小姐百般欺辱,竟生生逼得小姐跳下护城江,如今连尸骨也寻不着小姐!你死得惨哪——”

丫鬟已经哭肿了眼睛,声音也嘶哑粗嘎,闻者无不心中戚戚然,只恨那魏二公子迫害佳偶、恃父行凶!委实可恨!

里头的官老爷将丫鬟请了进去,但外头的几个书生竟自发宣传了起来,一个个慷慨激昂,仿佛亲眼所见事情真实的惨相,又因着家世多清贫,心里不禁更多恨仗势者几分。直到衙门里头的差役出来赶人,教他们不要喧闹,他们才又收尾似的喊了几声,朝一处去了。

因着受过魏家的照拂,那官老爷急急请人知会魏尚书魏祯去了。

“逆子!你真是昏了头了!平日里你放肆玩乐、不务正业,我与你母亲不曾苛责你。谁料却叫你无法无天,捅了个人尽皆知的篓子?”魏祯怒急攻心,也顾不得魏春羽尚在病中,一把就将他扯下床,诘问道,“我好好再问你一次——你可曾逼迫那季家小姐?”

魏春羽拼凑了事情原委,病容更添苍白,只惊得干巴巴道:“不曾——什么季小姐,我要从哪里认得她去——”

“那刻着你‘魏二’两个大字的玉佩,怎会在她那!”

“小子不知——自从敬远寺回来,那玉佩便丢了,我怕父亲母亲责怪,才一直瞒着。”魏春羽脑子里嗡嗡的,平日里他再爱玩乐,也讲个你情我愿的道理,再者他容色艳丽,何至于落得一个逼迫良家的下场?再者他从未见过那季家小姐,一时也不解其中关窍,纵他风流,风流之人也并非只他一人,怎的偏就挑了他抹黑。

见父亲冷哼了一声不语,魏春羽又诉苦道:“况且平日里我自有晴乐姐姐一干姊妹陪着,我又何苦去招惹季家的什么小姐?我也知道她同那裴家的门客定了婚,怎敢去招惹?”

魏祯心中稍定,朝苦着脸垂泪的夫人道了声“别哭了”,而后又微带怒容地踹了脚儿子的肩头:“你平日里行事轻浮,就是个活靶子。这事不在于你做没做那么简单,这是那些心思不正的,要拿儿子开刀,给老子找不痛快呢!”

说着便风风火火拖着儿子,随差役往衙门去了。

那官员姓陈,名清正,位居三品京兆尹,做官前曾是魏祯府上门客的学生,也曾多受魏祯照拂,心内感激,待问了那状告魏家公子的丫鬟后,仅见那一玉佩作物证,更无其他人证。且那丫鬟一是自发来的,不曾由季家主事领来,像是未曾通气似的,二是当街喊冤,若说是护主心切,也少见如此不顾主子名节的方式。陈清正一时也觉蹊跷,便唤来那魏尚书与魏春羽,作个询问。

却说那差役刚将魏家人引到,便有那户部尚书追着自家公子打的场景。

魏祯怒道:“逆子!教你平日不务正业!这风流名头竟都路人皆知,便是你不曾做过,现下又有何人信你——”

“父亲!大人!我当真不曾见过季家小姐!”

二人鸡飞狗跳,陈清正本要出声,却在见了魏二面容时改了主意,也挥退了要拉开二人的差役。

魏祯见儿子敢躲,更是怒得要更下狠手,却听那指认的丫鬟哀哀哭道:“陈大人——请您为小姐做主、为大业正法度啊!正是这登徒子,逼死我家小姐!”

陈清正压低眉宇,虎目圆睁:“你可认清了,这便是害你家小姐丧命的奸人?”

那丫鬟被他的眼神唬得一抖,心中又急又怕,只埋首抽噎道:“那魏二有一胎记,星芒样式的,在耳后,鲜红色。我从前见到过,心中忿恨,故而记得十分牢,绝不会错!还请大人将这登徒子捉拿归案,以安我家小姐冤魂哪!”

“当真?”陈清正问道,眼神令她发毛。

但念起主子所托,丫鬟还是抬头颤抖道:“千真万确!”

正此时,衙门外本就骚动的人群里,忽传来一句——“那便好!”

只见一红衣少年拨开人群,径直走来。他墨发高束,身姿挺拔,剑眉星目,正是少年意气盛,一派蓬勃气。只瞧上一眼,便叫人觉着他没有坏心眼。

此刻正行礼娓娓道:“见过大人!父亲!在下魏春羽,听闻有人凭空给我泼脏水,特来自证。”

那丫鬟霎时傻了,人群也怔住了,一中年男子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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