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弄死,吃饭和吃牢饭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你们走吧。”
付泽明从阴影里走出来,整个人带着一股慵懒的气质,如果不去看他凶狠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
那人刚要点头,就听见他接着说:“最近几天你带着这几个人去外面躲一阵子,不要露头,这人不是什么好惹的。”
“是,是,是。”他连忙答应,迅速将几个兄弟招呼走,就连回去的路上都谨慎地躲着监控走。
付泽明慢慢走到了纪棋身边,他脸上的血将他原本的面容遮盖了大部分,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皮肤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抬脚踢了踢纪棋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
眼睫毛□□涸的血黏住,纪棋全身上下疼得要命,肋骨应该断了,不知道断了几根。身上没有力气,两只胳膊也抬不起来。
眼皮用力抖动着,这才缓慢地睁开眼睛,血水顺着额头从眼尾渗进眼睛里,和因疼痛而生理性产生的泪水混合,又顺着眼尾再流出。
眸子也被染成了红色,纪棋连着眨了好几下眼才看清楚付泽明的脸。
没有第一时间问责,也没有愤怒恨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死死抓住了付泽明的裤脚:“你,把余、余安声,藏哈藏,哪去了?”
每说出一个字,嘴角牵扯出的疼痛就每折磨纪棋一下。
他像一个疯子,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裤脚,任付泽明怎么使劲也挣脱不掉,“你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
付泽明不再毫无表情,他蹲下身子冷眼看着没有人样的纪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着头看自己,粘腻的血沾上了他的手,“你他妈怎么敢跟我说这种话。”
一把将他的头甩过去,付泽明看着自己的手掌露出嫌弃的表情,“我今天就是给你个小教训,离我弟弟远一点。”
纪棋甩了甩已经不怎么清醒的脑袋,硬撑着一口气道:“那你把我打死吧。”
艹!付泽明觉得自己前半生简直白过,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是不是?”
他站起身抬脚想给他两下,看了他全身也没找个能下脚的地方,气得他只能在旁边干跺脚。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想见,你也见不了。我把他们俩送出去了,你去找吧,找一辈子也找不到。”
付泽明从口袋里本想掏出一支烟来吸的,看了眼都是血的脏手,硬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要说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招惹他。”
看了眼昏过去的纪棋,付泽明站起身。接走余安声的那天,付泽明说一定会为他解气,却被余安声阻止了。
但他还是瞒着余安声找人揍了他一顿。
出了巷口看到掉落在,屏幕已经摔碎的手机,他捡起来给周加衡拨了一个电话,没等那边出声他就让周加衡打120。
身在英国的周加衡蒙了,“付泽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算是彻底死了心,并为纪棋捏了一把汗。
救护车来到之前章林先到达了巷子口,看到躺在地上的纪棋时,他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腿都发软。
联系去了最好的医院,就连手术同意书都是将纪棋弄醒后他自己签下来的。
全身十几处损伤,轻则面部皮肤擦伤,重则肋骨骨折。如果不是挨打的时候纪棋弯着身子,用胳膊护住了腹部,恐怕还会有脏器损伤。
手术室外章林两只手扣在一起,两只脚止不住在门口来回踱步。纪棋现在甚至没有家属,如果术中出现了意外情况,连一个能为他签字的人都没有。
明天的发布会也要延迟,章林接到周加衡电话的时候问了他好几遍谁干的,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转入单人病房后,章林一边在旁边接听着各个股东的逼问,一边还要忙和着发布会的事情。就连纪棋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