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饿不饿,让你吃你就吃!”
她抢过迟深手中唯一的筷子,挑了块最大最肥的肉往它的嘴里送。
蜒虚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其实它也一直想吃来着。
肉到口中,它的神色浑然一变,眼底的诚惶诚恐变成了惊讶与甜蜜。
“是不是很好吃?”
蜒虚认真点头。
“蜒还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
它打心底地夸赞,眼神不经意往迟深那里瞥,却见他波澜不惊,只是看着祁樱。
“所以叫你过来一起吃嘛!他做了一桌竟然只要我一个人吃,也太浪费了。”
也就……这样吗?
迟深扳动指节,问她:“祁樱,你可还记得我这一手好厨艺是从何学来的?”
祁樱回眸看他,“记得呀,从小同我阿娘学的。”
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不解为何他要这样问。
对她方才的回答不太满意吗?
都说了,她是一个没有情丝的人…
迟深到底是喜欢之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祁樱忽然敛眼,心底的暴戾一下子波涛汹涌,掌心都被她掐白了。
迟深见着她像是要往外走,随即站起身拉住她,道:
“祁樱,你要去哪?”
祁樱扳开他的手,“杀人。”
魇门开,幻烛灭,楼阁上冷风微凛,窗棂微动,再往远看,街巷上车水马龙、华灯璀璨,热闹非凡。
“祁樱,你又来做什么?”
“还带着个男人。”
宁玥嫌弃看一眼,随而从膝下四名男伶人支起身,香肩外露都未来得及披上衣褛。
屋内弥漫着合欢香气,旖旎的气氛不断。
祁樱对此习以为然,眼神之中,没半点儿的惊讶,却听见她的后半句一愣。
??!男人。
祁樱往后瞥一眼,才发觉迟深扯着自己的衣角,眼睛往外看,耳根子似乎红了。
“迟深,你……!”
怎么还跟来了…
她的魇门真是愈发对他没用。
“祁樱,你快带他出去啊!!!”
片刻后,两人狼狈来到屋外。
祁樱瞧着他,心底的戾气都被这一遭幻灭了,本来是想着骂他,却见他耳根红透,绵延至雪白而劲瘦的脖颈,突然笑着逗他,“迟深,你脸红什么?”
她虽失了情丝,可是再怎么这样也是活过一世之人,外加上又是被他死缠烂打那么多年,对于他这样的反应,驾驭不住的、骨子里的想要去挑逗。
更何况,他这副模样实在……过分纯情。
这个冠冕堂堂的魔域少主,生来冷漠矜贵,不爱与人亲近,偏偏后来还是被她撬开了厚重的盔甲,心甘情愿成为她的裙下忠狗。
就连接吻都笨拙得要命的人。
迟深长长呼出一口气,深邃的眼底晃着她的模样,低声道:“怕抓不到你。”
?
两人根本想不到一处。
祁樱叹气,“你老实在那等着我回来不就好了?”
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杀人。
两人站在楼侧口,眼下簇拥上来好几个人,空间一下子变得狭窄,迟深借机缓缓往她的身旁靠,将她护在里侧,随而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吐息道:
“我怕你不会回来了。”
语气有些卑微,甚至听上去都万分的难过。
祁樱耳边有些热,心中却掀不起波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来?”
她方才只是一时间有些理不清楚,心底的邪气又上来了,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而已。
失去情丝,其实很痛苦的。
祁樱的眼珠子缓缓而转,随而听见他道:
“祁樱,你总是这样,你忘了吗?”
总是丢下他转瞬不见,总是让他满世间追,总让他揣摸不透,诚惶诚恐。
他其实也会害怕。
迟深的手扣住她的腰间。
外面的喧哗声不断,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匆匆。
“祁樱,你方才明明说,要带我一起出来的。”他闷声。
祁樱侧过脸问:“迟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