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水烛五人虽一路走走停停,进程缓慢,倒是与南极先后脚抵达昆仑山。一路行来,生生将梅花鹿身上业火之气磨灭三分。
进入昆仑山范围,自然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南极便不再多加关注,先一步前往玉虚宫。
恰逢此时三清皆未闭关。听得南极禀告,言及水烛正带文梓门下四位小徒赶至昆仑,欲要拜见师祖。
通天笑道:“原本以为要等文梓回岛以后,才会领徒弟至昆仑拜见,不想水烛小子倒也乖觉,竟是已将人领了来。”
略作停顿又说道:“刚好二位兄长也见一见,帮文梓小子把把关,看他收的几个徒弟心性如何。若是二位兄长不能满意,我自是不会同意文梓将人收入我上清门下的。”话虽是如此说着,通天自身的表情,却是另外一种嘚瑟。
元始哪里不知,这话多半是说给自己听的,只为回击此前紫霄宫中的那一场争论。正欲反唇相讥,却又想起三清日后道途,遂又敛了语气,“待几位徒孙来了,就留他们在昆仑多住些时日。等日后你我二人广开山门,怕是昆仑再难得此清静,两下闹僵起来,你我兄弟难免各奔东西。”
通天也已突破准圣境界,窥得混元之道,自然对天机有所领悟,知晓日后三清分家之事,未来难以避免。听得元始这番言语,心下也颇为酸涩,只面上不露,犹自强颜道:“若真分离,我耳旁倒是少了你的聒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元始冷哼一声,傲娇道:“如此一来,倒是合了你的意。”复又一叹,“若你真能听我的劝诫,收徒谨慎些,你我兄弟或许还能多处些时日。”
老子居中言道:“三清分家,本为天数。我等本就各自有道,你们又何须这般介怀,分家之后,难道你我就真生疏了不成。通天所奉截取天机、有教无类,就是他自身选择的道,最终结果也是他自己承受。若真过度干涉,强拧自身道途,非但于事无补,反到最后真的伤了彼此情分。”
元始沉吟不语。
通天却对老子口中言及自己的评语,略感不满,阴阳道:“不过相仿年岁,偏要化作一副老者模样,便真以为老成持重,倚老卖老起来。假作公允中正姿态,实际上却是在拉偏架,这样的人其实最为可憎。”
老子收声不语,轻乜了通天一眼。
通天一个机灵,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连忙往回找补,手指一侧说道:“说的就是你,南极!”
南极正侍立一旁,未想话语突然转向自己,当头挨了一棒。正莫名间,又通天说道:“我自知你如今并不曾有过这般行径,但你日后引以为戒。万不可见别人外貌年轻,便自持老成,摆出一副前辈姿态,轻慢于人。嗯……就拿此番水烛小子来说,他虽相貌不过十四五岁少年模样,那你可知他跟脚何等不凡?”
南极一时拿不准通天师叔究竟何意,到底是为避大师伯锋芒拿自己背锅,还是真的在提点自己。
他躬身回道:“弟子确不知其中根底。”
通天自觉话题已圆满回转,心下坦然,一派严正语气:“他是混沌灵根出身,与诸多魔神相交莫逆,同道祖亦是有所交集,连我等与他也是以道友相称。你可敢因其相貌而生小觑之心?”
昆仑山中
玉虚宫中通天为了避开太清的眼神追杀,正在对着南极不停输出,从水烛出身,一直说到文梓百果园里的那几棵草龙珠又长了新根。
随着通天话题的逐渐跑偏,南极也终于确定,师叔的的确确就是在朝自己甩锅。不是要让自己替他背锅,而是把他之前原本想要甩到大师伯身上的锅硬生生转到自己这儿来了。
至于师叔为什么会这么做,南极觉得此中缘由不必多说。
元始对于此景也不干涉,丝毫没有看见南极的求救眼神,或许他一派严肃的表情遮掩下,内心也正在偷偷乐。
南极拜入昆仑上万年时间,第一次想念起了多宝,这小子几乎是和自己同时下山,怎么如今还不见回返!
他强撑着自己表情不崩,内心却早已崩溃,莫非这就是之前师父屡次训诫多宝,为自己换来的福报么!这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位冷傲的师叔,那也不是自己那位最为护短的师父!
南极一方面在心中排揎多宝还不回山,另一方面也在念叨水烛五人几时能到。至于那头梅花鹿,昆仑山势压制之下,倒也不虞其掀起什么波浪。
而被南极心中念叨的水烛五人,仍旧按照原本的节奏行进,甚至还略有迟缓。
浦一进入昆仑地界,几人就已感到此地气场与别处不同。水烛尚且还好,出身混沌的他,何种场景没有见过,昆仑山中这等阵势于他而言不过寻常。只是毛芽根四人如今修为尚浅,对于气机又天生敏感,昆仑山势过于雄壮,气场压迫之下,四位小弟子竟是连行路都须运转法力抵抗,进程颇为艰难。
水烛并未出手相助,也不催促,宽慰道:“走这一段昆仑山,抵得上你们此前数百年的磨炼。”
他们之前一路行来,不曾真正遇险,只为增长见识,并未太多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