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人在求生时有种本能,他当初在山里转悠寻找出路,饿了当然也要找吃的,打猎并没有规定必须怎么做。
所以他打得到猎就是打猎。
他看过她和小弟们磨箭头,而且不只一眼,所以他现在也能很熟练地磨箭头。
那她练箭时他一直跟着也看着,是不是也会拉弓射箭?
低头又剖了两条鱼,林燕娘忍不住再抬头看他,磨箭的动作还是很稳。
“我们下午再做张弓出来,等弓做好,你也当弓箭手吧。”她突然道。
“……”磨箭的动作终于顿了顿,男人抬头看她,“我和林叔说过,没和你说过,我小时候跟老镖师习过武。”
“若不是仗着有两下身手,我哪敢往北苍跑?弓箭自然是会用的,只是没你能耐罢了,若你不是队伍里的神箭手,我或许就在你面前吹牛了。”
所以,也解释了他为何从不提自己会箭术的事情。
林燕娘瞪着他,忍不住磨了磨牙,气道:“所以你一边躲着我打你,一边还嚷得你好像挨了多惨的揍似的。”
她对他凶,他躲得很无辜,到像她真的欺负着他了,其实他深藏不露,所以她就成了个笑话!
“我的拳头是保护你的,不是打你的,你要打我,我当然都受着,痛了当然嚷啊,难道闷声被你打死不成?”
云靖宁理所当然地解释,目光含笑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哼,再说你的秘密都快藏不住了……”林燕娘被他的话说得红了脸,垂下了眸子,又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
藏了一手
云靖宁却是呵呵直笑,并没有回应她这句话。
把鱼全部剖完,林燕娘就要拉云靖宁去寻制作长弓的木料。
云靖宁才无奈道:“到时真要用到我,借一张弓就是了。”
“你们不是还有几个弓箭手么,不说箭术如何,至少我胆量比他们大,我在你身边,你也多些胜算。”
这话说得确实让人安心,只不过现在是嘴上说说,真到那时,若是他箭术不够看,也是白搭。
“走,去练箭。”林燕娘转过念头,又有了主意。
“行、行,用你平时的箭可以吧,大箭有你就行了。”云靖宁见她执着,心知她对自己起疑,想探自己的底儿。
若是一味避让,反而让她更加穷追不舍,不如顺其自然,慢慢地给她了解自己。
横竖要不了多久,等野猪岭的路清理出来,他就要走了,在那之前若能娶到她最好,若是娶不到……
他的目光闪了闪,心中已有主意。
拿了弓箭来到林灿和林杰平时练箭的地方,对着三丈开外的靶子展示箭术。
没有用林灿和林杰的弓箭,他们年纪小,臂力不够,能拉开的弓自然不是他们大人能用得上的。
咻!咻!咻!
连响三声,却不是林燕娘那般的连珠箭,而是拔一箭射一次、再拔一箭,接连三箭依次疾中靶心。
三箭都略有偏移,但都可算进中心。
林燕娘眨了眨眼,过了会儿才道:“你是许久不练了吧?还是故意藏一手?”
能进正心却不能射穿靶心,以这个距离,他是故意的?
换了她,可能第二箭就把靶心射穿了,所以平时她是不用弟弟们的箭靶练习的,坏了还得重弄。
“我十几岁时,也曾与人去山里打过猎,不过不是谋生,就是图个玩儿,打中了就在山里烧火烤了吃。”
云靖宁连忙解释,拿自己年少时那段游手好闲的往事来掩饰。
“所以你会打架,会射箭,打过猎,因为年少懒散、不知上进而不得父母欢喜,如今分家就把你给明分暗赶出家门了?”
林燕娘歪头看着他,目光灼灼却带着几分审视、打量。
“咳,能不说这么明白吗,我不要面子的啊?”云靖宁脸色有些尴尬地埋怨。
这些意思,自然是他一直在表达的,也希望林家人能够接受的一段过往,只不过真真假假罢了。
而他现在,也算得上是被赶出家门吧?都被流放到北关来了还不是嘛……
他撇了撇嘴,敛去心中一些不满的念头。
目光再抬起时,看着她便认真地道:“原来打猎是玩儿,现在知道你们打猎是为了谋生,而我恰好也可以跟上你们的队伍,以此谋生也好。”
“行吧,既然要以此谋生,那就好好练箭,明天上山就看情况安排你了,今天……”林燕娘离开前突然搁下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把靶心射穿,就什么时候回来歇着,天黑前我来看看……”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咻、咻、咻、咻”声不断。
她的目光顺着箭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靶心已经烂了,露出一块空空地能看穿过去的画面。
箭靶后面是草垛,这样是为了防止脱靶而做的阻挡草墙。
现在,六支箭全扎在草垛上,没有穿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