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人当初在宫里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有好吃的?那走吧!”顾文青又一次跑在了最前面。
闻鹤看着对方跑地飞快的背影,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周薪入了牢他本是有点急迫的,毕竟他虽然是个修士,但在凡俗之事上有多无能为力,他身为幼年帝王的时候就体会过。若是没有足够的权势和身份,很难与离州州牧抗衡。
他原本有些担心,但看到顾文青的时候便放下心来。要论仗势欺人的话,怕是没有人比顾文青还得心应手了。
既然他能如此轻松地看热闹,说明这厮不仅恢复了记忆,还在拿他逗趣。
真是恶趣味不减当年。
虽然有一丝生气,可一想到对方并没有忘记他的欣喜情绪很快盖过了愤怒。
四人随着公公上了马车,而守在米铺对面的李烷暴怒不已,以为这一家人要带着周婉逃难去了。
“跟上去!整个离州城都是我老子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一行人呼啦啦地跟了上去,没成想他们这一跟竟然跟到了州牧府前。还亲眼目睹了州牧府前乌泱泱站着一堆人迎接四人的场景!
那李烷远远地瞧见自己的母亲笑得脸都要僵了陪在一富贵妇人身边。哪怕他再没有学识,也认得那妇人身上穿的是宫服——毕竟可没有普通人敢将凤凰图纹穿在身上,又不是不要命了!
这边闻鹤掀了帘子将顾文青扶了下来,而苏荷初与周婉有内侍伺候。
世平笑着迎了上来,视线先从闻鹤脸上划过,最后落在了顾文青身上。她微微福身,这个动作吓得李烷腿都软了。
“舅舅,数年不见也不知道写封信给母亲寒暄两句。倒是使唤人的时候想起我们母子了。”
她这番嗔怪反而叫顾文青不好意思了。他吸了吸鼻子,小声维护自己的面子:“这不是受伤了,才醒过来吗。”
他的声音不大,恰恰好能落到闻鹤的耳朵里。闻鹤睨了他一眼,顾文青撇过视线去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是世平的不是了,舅舅身上的伤可还好?”
“还成。不是说有好吃的吗,怎么都阻在门口?”
“卑职已经备下宴席,太女与先生里面请。”离州州牧趁机道。
那厢在他们身后的李烷已经彻底被吓得要人抬回去了。他娘说的对,长得越是好看的人这心肠越是黑啊!
谁能想到一个躺在米铺子里晒太阳的人会是当朝太女的舅舅呢!
不仅是他们,苏荷初也是吓住了的。想想初次见到顾文青,对方还穿着粗布衣裳想着蹭饭的事情呢。
这场宴席办得人那是兢兢战战,吃的人那是小心翼翼。那州牧许是得了小儿子胡闹的消息,宴席才开始就差人将周薪从衙门接了过来,还找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理由。
不过世平未当场发作,只是笑着让人好好用饭。
顾文青吃得挺满意的,就是这菜的分量实在少,每个人的盘子里只有一小碟东西。闻鹤见状便将自己的拨给他,一面动作一面小声与他耳语。
“我打算在米铺附近买个屋子,你日后想吃养母做的饭离得也近。”
顾文青哼了一声,“哪能让人家给我当烧饭婆子呢。”
闻鹤笑道:“自然是不能的,我会去跟养母学的。”
顾文青诧异地扬了扬眉头,“要是让沈平治知道他的好徒弟去学做饭,怕是气得能吐一升血。”
“师尊可没有闲到过问我这些小事的地步。”闻鹤笑得好似目中含星,那笑容直逼皎皎皓月,夺目异常。
顾文青的喉结滚动了一番,猛地抬手喝掉了杯子中的酒。那酒香醇浓烈,辣的他嗓子眼一路像是火燎,没一会儿人就开始犯晕。
“既然舅舅醉了,便早点歇宴吧。”
世平一声令道,所有人纷纷起身。州牧府十分大,自然有待客的院子。世平手一挥便让周家人和她一个院子住,其撑腰之意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