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轻手轻脚地进来,再轻手轻脚地出去。
等门关上后,纪知宇停了几秒笑了下,拿起手机问朋友自己很吓人么。
王旭:……你觉着你不吓人?
纪知宇:。
过了一会儿,王旭问道:那你说你是个怎样的?
纪知宇:我不活泼么。
手机对面的王旭露出一脸黑人问号,觉着纪知宇真会胡说八道,谁家好人会成天顶个司马脸说自己活泼。纪知宇只会闭着眼皮悄悄翻白眼,再要不然就是面无表情地讲烂大街冷笑话,以至于所有想接近他的暧昧对象都直接劝退。
这男的不寡一辈子,我王旭的姓倒过来写!
王旭左思右想都想不清纪知宇会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认识那么多年。纪知宇压根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上高中那会暗恋他的小姑娘扯了一大堆,人家就回了个哦。
事后觉着自己太冒昧了,又约到操场上跟小姑娘说,你喜欢我,我就跟你谈恋爱那是占你便宜,你应该找个喜欢你的。
这操作属于是伤口上撒盐,一点念想都不给人家留。
能让纪知宇学会反思的肯定也不是平平之辈。
王旭:兄弟,背着哥几个偷偷谈恋爱了?[狗头][狗头][狗头]
王旭:看照片!看照片!看照片!
纪知宇:复读机。
纪知宇服了他的脑回路,什么话都能扯到恋爱关系上,回复了一个没有。他和温念根本不可能,自己都不晓得是该如何跟温念论关系,简单粗暴地理解为最亲近的人就好了。
胡逼蛋侃一会儿,纪知宇突然听到了客厅的动静,皱了下眉。
防盗门被转动打开,进来的人步履匆匆,隔着门就听见叮咣乱响,不等他从座位上起身就传来重重地开门声。应该是跑到了主卧,推开门后就闻到一股刺鼻浓重的酒气,呛的纪知宇皱眉。
客厅没有开灯,屋内漆黑只能借着窗外的光看见家具隐匿的轮廓,原本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家里变得恶臭,沉闷难闻。主卧里的门悄然敞开,从缝隙里泻一片光明,暖黄色的灯光肆意流淌……
“念念,钱去哪了?”
“我不知道老师,那是知宇放在我这里的,啊老师——”
纪知宇径直推门而入,看了一眼便了然是他的活爹找事儿,不把存折冻结了就逼不出他。他爸双手掐着温念的上臂,目眦欲裂,低哑逼问着剩下的钱款,温念脸上还挂着眼泪,惊恐地抽噎着解释。
纪山看过来,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被紧张与愤怒点燃。
他没有多说,捞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一点也不掩盖殴打老父亲的意图。从小到大他就没服过纪山,干就完了。
纪山被砸了后立刻将温念推开,打算好好教训教训翅膀硬了的儿子,没规矩惯了的杂种和他母亲一个模样,始终都学不会听话。白色的条纹衬衫皱巴巴地拧在身上,撸上去的两条胳膊精赤有力,恼怒地瞪着纪知宇,咬肌一鼓一鼓的。
即使人到中年,他也没有像那些普通男人吃的膀大腰圆,身材高大结实。
反观纪知宇,穿了件卫衣运动裤,俨然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学生仔。看起来弱不禁风,也就是比他高上几公分而已。
纪知宇向后退了几步:“爸,你来一下客厅。”
语气淡然地像是平常地呼唤。
纪山回头对温念警告道:“等会我们在聊。”
等到纪山出来后,他就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到他爸脸上,让纪山摔到墙上猛地撞了下。纪山一脚踹到扑过来的纪知宇腹部,但纪知宇纹丝未动,发狠了般一拳拳砸下去,像是把前些年积攒的怨恨都还回去。
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纪知宇算是后面的后面,他就是骨头硬看不惯,几下就把纪山揍得鬼哭狼嚎,鼻血横流。他不甘罢休,胳膊酸了还打算踹几脚,等什么时候累了再说罢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