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耳朵发箍被推掉了,谭欢被迟与非抓着头发,掐住后颈,被迫仰头。
迟与非还在笑,笑得谭欢又想炸毛了,可惜他现在没毛可炸,只是忍不住抖了抖。
“是,我是疯了。”
谭欢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危险,他想跳起来逃跑,好在这时主持人回来了,他拿着新的采访稿,重新开始采访。
迟与非松手,往一旁坐了坐,远离了谭欢。
谭欢松了口气,小动物天性带来的危险警报却没有解除。
他好不容易熬到采访结束,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谭欢跑了,迟与非却没走,他仍旧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维持着微笑,一动不动。
周洛辰也准备走了,他打算叫迟与非一起走,正要说话,却突然发现沙发缝隙里卡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这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拿起那根羽毛,好奇地打量。
“给我。”一直沉默的迟与非突然出声,他向周洛辰伸手,语气格外森冷。
周洛辰愣了下,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迟与非,好像他不交出这根羽毛,迟与非就会杀了他。
那双漆黑的眸子竟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哦哦……这是你的东西吗?”周洛辰将羽毛交给迟与非。
“是我的。”迟与非这三个字说得很重,将羽毛塞进口袋。
周洛辰回过神,叫迟与非一起离开。
迟与非却说:“你先走吧。”
连个理由都没有给周洛辰。
周洛辰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脚步有些仓促。
采访结束,录影棚的灯关闭,只留着一盏小灯。
迟与非仍坐在那里,像坚固的磐石。
不一会儿 ,千万秘书快步走进来,递给迟与非一件长外套。
迟与非接过外套,起身穿上。
千万秘书站在一旁,没忍住眉毛上抬,挤出满脑门褶皱。
他知道他们老板是变态,但这也太变态了吧?这金融采访有什么问题吗?能让他们老板兴奋成那样?那个硬度和size……属实夸张得过分了。
迟与非穿外套的动作并不急切,他慢条斯理地扣好最后一粒扣子,突然问道:
“谭欢呢?”
“嘎?”千万秘书茫然了一瞬,立刻回神,“我刚刚来时在外面的冰激凌摊看到了谭小少爷,他正在吃冰激凌,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高兴得蹦蹦跳跳的。”
“哼。”迟与非大步走出录影棚,没回公司,直接开车回别墅了,留下千万秘书独自在风中凌乱。
他的工作狂老板,明明下午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怎么突然翘班了?连个理由都不给他!
你们当老板的就可以这么任性的吗!
录影棚外,谭欢一只手抓着一个甜筒,开心得恨不得尖叫。
系统已经在谭欢的脑海里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宿主!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迟与非的恨意值终于涨了!涨了!哈哈哈哈!现在我们有5的恨意值啦!太好啦!]
谭欢舔了口冰激凌,忍不住原地转了几圈。
[我说过的!我谭欢做事!绝对不会失败!]
他内视自己的脑海,任务进度条上面的黑红大桃心里凭空出现了一点黏稠的液体,一半红一半黑,两种颜色互相推挤、撞击,却不会交融。
这时一辆车路过谭欢,开车的迟与非将谭欢兴奋的样子尽收眼底。
他紧紧攥着方向盘,不断提速提速再提速,冲回别墅,压乱草坪,拿起书房的记事本,直奔地下室。
黑暗神秘的地下室门被用力踹开,迟与非走进去,甩上门。
这间系统警告谭欢千万不能被抓进去的地下室终于露出了真容。
只见地下室十分空荡,亮着暗红的灯光,中央摆着一把没有靠背的铁凳,铁凳高而窄小,一看就知道怎么坐都不会舒服。
地下室里时不时响起“叮当”的撞击声,像无数金属摩擦相撞的声音。
迟与非走过去,坐在那把窄小的铁凳上。
他一条腿踩在铁凳的横栏上,一条腿伸长,仰起头,黑眸里倒映着无数寒光。
地下室的棚顶垂着无数尖刀,尖刀都是开过刃的,刀锋闪着寒芒,被极细的线吊着,轻轻摇摆、互相撞击,仿佛随时会掉下来,将待在下面的人削成肉片。
这是迟与非的冷静室,是他的禁地,是他湮灭一切人类情感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寻常人几秒都待不下去,时时刻刻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会不断折磨人的神经,让人发疯。
迟与非却坐在铁凳上,仰望着无数刀锋,手里紧紧攥着那本记事本。
记事本的皮质封皮被他捏得吱嘎作响,他垂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洁白的羽毛,打开记事本夹了进去。
里面已经夹了好多根羽毛,记录着一行行时间,在时间末尾,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