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姐,怎地吃相这般难看?”
反正也不会更差了,阮蓁朝着楚洵练拳的地方大声喊道:“当然要多吃些,不然怎么跑路,再给我盛一碗碧粳米粥来。”
楚洵却理也不理她,反倒是嫌她刺眼,还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经过昨日,阮蓁也是对自己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楚洵虽然昨夜全是在撒气,但大概还是不会对她动手的,先前那些和亲、行院的说辞,约莫也是为了逼迫她就范。
也就是说,她还可以更放肆一些。
等用好早膳,阮蓁搬着圆凳出了门,两个婆子要拦,她便直接用凳子去撞。
那两个婆子瞥了一眼楚洵,见世子爷听见动静也没有反对,便让她出了门。
等去到院子里,阮蓁直奔楚洵打拳的地方,那是院子西南角的一颗海棠树下。
“表哥,你以前不是要教我练拳吗?现在教我好不好,等我学会了,下回你再要灌我药,我就可以一拳打晕那两个婆子。”说这话时,她还扫了门廊的方向一眼。两个婆子面面相觑,最后一致认为这姑娘被傻了,怎么什么都敢说。
然而,楚洵却依旧气定神闲,拳风丝毫不受影响,但却是又背过了身。
阮蓁提着凳子又跑到他面前,继续碎碎念,“不教我拳法,教我念书也行啊,你不是想将我养成迟小姐那样的大才女,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提起迟音钟,这人果然有了反应,却不是阮蓁以为的反应,“给我把她带回去,一步房门也不许她出。”
说罢,怒气冲冲地出门。
阮蓁要知道提迟音钟,会叫他如此生气,绝对不会提她半句。她之所以出院子,却不是为了同楚洵唠嗑,而是为了观察这附近的地形,想要弄清楚左邻右舍是个什么情况,将来好逃跑。
只她还没观察清楚,就被楚洵给轰了进来,但也不是一无所获的。
她瞧得分明,这附近没有两层以上的屋宅,甚至连高大的观赏树木也没有,就算是这个院子,虽然室内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但院子却甚是普通,那颗海棠树叶子焉了吧唧的,看着像是新移栽过来的,且院子拢共只有两进,这一进只有六间屋子,想来外头后罩房也不过几间屋子。这说明什么,这一带都是普通百姓。
金陵东贱西贵,南贫北富,想来这里便是东城或者南城,而这两个地方的宅子,那是又密又多,人也是最多的,将人藏在这些地方,最是不容易被发现。
看来楚洵,这次不是一时兴起,是蓄谋已久,打算金屋藏娇了。
这个认知,叫阮蓁十分地颓败。
正这时,两个婆子打开门,其中一个婆子端着汤药向她走来。
阮蓁是被她们药晕过的,登时就是一个激灵,“你们又要闹哪出?”
那个胖点的婆子,叫做林婆子,“这是昌管事吩咐的
,说是林姑娘身子弱,这是补身子的汤药。昌管事吩咐了,这补药姑娘是日日都要喝的。”
既然是补药,阮蓁倒也放下些许戒心,稍微舔了一口,她从前采过药,是知道一些药材的,吃出了当归和益母的味道,这两味药材,若是她没有记错,皆是暖宫常用的药材,尤其是益母草。
阮蓁在两个婆子的盯视下,思绪复杂地将汤药喝下。
楚洵这是要干什么,占了她便宜不说,还想要和她生孩子?
那这个孩子算什么?
真要论起来,她如今只能算楚洵养在外宅的外室,那若是她生下楚洵的孩子,这个孩子从一生出,便是人人不齿的外室子。
她大小是个官家嫡女,尚且活得如此不易,这孩子若是个外室子的身份,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即便他爹是英国公,也改变不了半分,毕竟外室子不能入族谱,不得本家的承认,享受不到丹阳楚氏一族的任何优待。
这便是对她的惩罚吗?
还真是杀人诛心啊。